赫尔克里•波洛静坐思考 第二章
十个问题
纸上写着:
需要解释的事情:
⒈有字母H的手帕。是谁的?
⒉烟斗通条。是阿巴思诺特上校丢的,还是其他人的?
⒊穿猩红色睡衣的是谁?
⒋假扮成列车员的那个男人或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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⒌为什么手表针指向一点一刻?
⒍谋杀发生在那个时间吗?
⒎是更早?
⒏还是晚一些?
⒐我们能确定,杀死雷切特的不止一人吗?
⒑他身上的多处刀伤还有别的解释吗?
“好,我们看看能做些什么,”布克先生说,这些对智力的挑战,让他面露喜色,“从手帕开始吧,务必做到有次序、有条理。”
布克先生带着一点训导的语气继续说道:
“首字母H跟三个人有关——哈巴特太太(Hubbard);德贝纳姆小姐,她的中间名字是赫米翁(Hermione);还有女仆希尔德嘉德•施密特(Hildegarde Schmidt)。”
“啊!就是三个人中的一个?”
“很难说。但是我认为是德贝纳姆小姐。大家都知道,也许大家都叫她的中间名而非第一名字。而且还有一些疑点跟她有关。你听到的对话,亲爱的朋友,确实有点奇怪,而且她拒绝解释,这也很奇怪。”
“我选那个美国人,”康斯坦汀医生说,“这块手帕非常昂贵,而且全世界都知道,美国人不关心价格。”
“所以你们都排除了女仆?”波洛问。
“是的,就像她自己说的,手帕是上层社会的人用的。”
“说到第二个问题——烟斗通条。是阿巴思诺特上校掉的,还是其他人?”
“这就更加难说了。英国人,不会刺人。你是对的,我倾向于是别人掉的这个观点,而且是为了嫁祸给那个长腿英国人。”
“正如你所说,波洛先生,”医生插话进来道,“留下这两条线索也太粗心大意了。我同意布克先生的说法。手帕是个真正的疏忽——既然没有女士承认这块手帕是自己的。烟斗通条则是个虚假线索。你们注意到阿巴思诺特上校没有表现出任何窘迫,而且很自然地承认自己抽烟斗,也使用这种类型的烟斗通条,这样就更能证明我的推论了。”
“你的推论不错。”波洛说。
“第三个问题——穿猩红色睡衣的是谁?”布克先生接着说,“关于这一点,我承认我毫无头绪。你有什么看法吗,医生?”
“没有。”
“那么我们只好承认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输了。下一个问题,无论如何,总算有点希望。假扮成列车员的那个男人或女人是谁?关于这点,我们肯定可以列出几个不可能的人:哈德曼、阿巴思诺特上校、福斯卡雷利、安德雷尼伯爵以及麦奎因全都太高;哈巴特太太、希尔德加德•施密特和格丽塔•奥尔松的骨架很大;剩下的还有男仆、德贝纳姆小姐、德拉戈米罗夫公主以及安德雷尼伯爵夫人——可是她们谁都没有可能!格丽塔•奥尔逊和安东尼奥•福斯卡雷利分别发誓说德贝纳姆小姐和男仆从未离开过房间。希尔德嘉德•施密特发誓说公主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安德雷尼伯爵告诉我们说他妻子服用了安眠药。所以,看起来每个人都是不可能的——太荒谬了!”
“就像我们的老朋友欧几里得说的。”波洛咕哝着说。
“肯定是那四个人中的一个,”康斯坦汀医生说,“除非是有人从外面进来,找到了藏身的地方——不过我们都认为这不可能。”
布克先生说起了下一个问题。
“问题五——为什么手表针指向一点一刻?我有两个解释。要么是凶手弄的,以便留下不在场证据;后来,他打算离开房间的时候,听见过道上有人走动而没走成。或者——等等,我有了个新想法——”
布克先生痛苦地作思想斗争的时候,其他两个人都恭恭敬敬地等待着。
“想到了,”最后他终于说道,“拨指针的不是那个穿列车员制服的凶手!是我们称为凶手二号的那个人——左撇子——换句话说,就是穿猩红睡衣的那个女人。她到那里比较晚,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她拨了手表指针。”
“真棒!”康斯坦汀医生说,“想象得真棒。”
“事实上,”波洛说,“她是摸黑刺的,因此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死了,可不知怎么,她推测他的睡衣口袋里有块表,就拿了出来,摸索着拨了指针,然后还把表砸瘪了。”
布克先生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他问。
“在这一刻,没有。”波洛承认,“反正,”他继续说道,“我认为你们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块手表最有意思的一点。”
“是第六个问题要回答的吗?”医生问道,“关于这个问题——谋杀是发生在一点一刻吗?——我的答案是不。”
“我同意,”布克先生说,“下一个问题是‘是更早吗?’我回答:是!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医生点点头。“是的。但是下一个问题,‘还是晚一些?’其回答也是肯定的。我同意你的理论,布克先生,而且我觉得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波洛先生也是同意的。凶手一号是在一点一刻之前作案的,但是凶手二号则是在之后作案的。说到左撇子的问题,我们是否应该弄清楚哪个旅客是左撇子?”
“我并没有完全忽视这一点,”波洛说,“你们可能已经注意到,我让每个旅客都签了名或写下了地址。不过这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因为有些旅客确实是用右手做一些事,用左手做另外一些事。有些人惯用右手,然而却用左手打高尔夫。不过仍然有一定帮助。每个旅客都是用右手拿笔的,除了德拉戈米罗夫公主。她拒绝写字。”
“德拉戈米罗夫公主——不可能。”布克先生说。
“我怀疑她没有力气用左手刺那一刀。”康斯坦汀医生疑惑地说,“造成那种伤口需要很大的气力。”
“女人使不出那么大的力气?”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认为会比一个老妇人的力气大,德拉戈米罗夫公主的体质特别虚弱。”
“也许这是一个精神影响肉体的问题,”波洛说,“德拉戈米罗夫公主的个性非常强,意志力也很巨大,但是现在先不谈这个。”
“第九个和第十个问题,杀死雷切特的不止一人,多处刀伤是否还有别的解释。我从医学的角度来看,这些刀伤没有其他解释。假如,一个男人先轻轻地刺一刀,再使劲刺;先右手后左手;再过半小时之后,在尸体上造成新的伤口——好吧,这说不通。”
“对,”波洛说,“这说不通。那你觉得凶手是两个人说得通吗?”
“就像你自己刚才说的,还能有什么其他解释呢?”
波洛直直地盯着他。“我就是这么问自己的,”他说,“从未停止过。”
他向后靠在椅子里。
“从现在起,所有的都在这里。”他拍拍额头,“我们已经反复深入地研究过了,事实全都摆在眼前,有条不紊,非常整齐。旅客们坐在这儿,一个接一个地提供了证词。我们知道了所有能知道的——从表面上看⋯⋯”
他亲切地冲布克先生笑了笑。
“对我们来说,这是个小玩笑,对吗——坐着能想出真相吗?好,我要立即把理论用于实践——用在你们面前的这里。你们两位也得这么做。让我们三个人都闭上眼睛,思考⋯⋯
“一个或多个旅客杀死了雷切特。是哪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