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2
“必要的法律和规则阻止了你去适应。不可避免地,一切都将毁灭。就像银行家觉得自己在买下未来。‘我舒服就行了!管我的后代干吗!’”
“后代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要说出口!看着她。她这是失去理智的表现。再给她尝一小口。
“尊母产生于恐怖分子。先是官僚,然后你们拿起武器,就成了恐怖分子。”
“当你手头有武器时,就用。但是,我们是起义军。恐怖分子?太乱。”
她喜欢“乱”这个字。它象征了外部所有的事物。她甚至都没问你是怎么知道她们的起源的。她接受了我们的神秘技能。
“奇怪吗?达玛……”没有反应,继续。“一旦胜利之后,起义军很快就会堕入旧模式之中。与其说它是所有的政府在前进道路上的陷阱,不如说它是所有掌权者都将面对的迷乱。”
“哈!我还以为你会对我说些新的呢。我们知道这一点:‘权力能腐化人。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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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达玛。我跟你说的是某种更微妙、更具渗透力的东西:权力吸引那些容易腐化的人。”
“你竟敢污蔑我容易腐化?”
小心那对眼睛!
“我?污蔑你?唯一能做到的是你自己。我只是给了你贝尼·杰瑟里特的观点。”
“等于什么也没说!”
“还有,我们相信在任何法律之上还有道德,它必须监督所有那些改变规则的尝试。”
你在这句话中同时使用了那两个词,她没有注意。
“权力总是有用的,女巫。这就是法律。”
“所有在这个想法之下长时间存在的政府注定将充斥着腐败。”
“靠道德吗!”
她并不擅长讥讽,尤其当她防守时。
“我真的想帮你,达玛。法律对每个人都很危险——不管你是无辜的,还是有罪的;不管你觉得自己是有权的,还是无助的。法律缺乏对人类的理解。”
“哪有对人类的理解这回事!”
我们的问题得到了解答。不是人类。跟她的潜意识交流。她完全敞开了。
“法律总是需要解释。法律不想怀有任何同情。没有回旋的余地。‘法律就是法律!’”
“是的!”非常抵触。
“这是个危险的想法,尤其对无辜的人。人民本能地知道这一点,并对这样的法律表示愤慨。稍微努点力,通常是无意地,就能瘫痪这种‘法律’和那些处理这种废话的人。”
“你怎么敢称它为‘废话’?”她从椅子上半站了起来,紧接着又坐了下去。
“哦,是的。法律,被那些依靠它生活的人拟人化了,变得听到那些我刚才说过的词语之后知道愤慨了。”
“我是愤慨了,女巫!”但是,她没有叫你闭嘴。
“‘更多的法律!’你说,‘我们需要更多的法律!’所以你制定了新的缺乏同情心的工具,相应地,为那些吸这个系统的血的人创造了更多的职位。”
“这是一直以来的做法,而且将来也会这么做。”
“又错了。它是个轮回。它转啊转,直至它伤害了错误的人或错误的团体。然后,你将面临无序。混乱。”看到她跳起来吗了?“起义军,恐怖分子,野蛮的暴力到处喷发。圣战!一切的发生,都因为你创造了某种非人类的东西。”
她的手在摩挲着脸颊。小心!
“我们怎么从政治的话题上引申了这么远,女巫?你是故意的吗?”
“我们并没有离开话题,一厘米都没有!”
“我猜,接下来你就该跟我说,你们女巫在实践某种民主。”
“过程中带着你无法想象的警惕。”
“让我开开眼界吧。”她觉得你会跟她说个秘密。那就跟她说一个吧。
“民主易于走入歧途,只要让替罪羊在选民面前走上一圈就行。让富人、贪婪的人、罪犯、愚蠢的领导等各色人等排好队。”
“你们和我们的想法一致。”哈,她多想让我们跟她一样啊。
“你说你们是起义的官僚。你知道缺陷在哪里。一个头重脚轻的官僚体系,无法用选举加以改良,总是会扩张,直至耗尽系统的能量。从年老的、退休的,从任何人手里偷窃。尤其是从我们曾称之为中产的那批人手里,因为那是大部分能量的发源地。”
“你认为你们是……中产阶级?”
“我们不会把自己看成是哪个固定的角色。但是,其他记忆告诉了我们官僚体系的缺陷。我猜你们也有某种对‘下层’的社会服务。”
“我们照顾自己人。”这话到了她嘴里怎么这么恶心。
“那你该明白这么做会分散你们的选票。主要症状:人民不投票。本能告诉他们,投票是无用的。”
“民主本来就是个愚昧的点子!”
“我们同意。它具有煽动倾向。这种疾病让选举系统脆弱。然而,煽动可以被轻易辨别。他们的手势很多,讲话像牧师般抑扬顿挫,使用着宗教狂热的词,装出无比真诚的样子。”
她在窃笑!
“装出来的真诚需要刻苦练习,达玛,而这种练习总是能被辨别出来。”
“被真言师吗?”
看到她身子前倾的样子了?我们又让她上钩了。
“被任何能察觉到该迹象的人:重复说教。花费巨大的精力,将你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口头上。你必须忽视他说的。观察那个人的行动。由此,你就能辨识那个人的动机。”
“这么说,你们实际上没有民主。”告诉我更多贝尼·杰瑟里特的秘密。
“但是,我们有。”
“你刚才不是说……”
“我们守卫着它,同时警惕着那些我刚才描述的事情。危险是巨大的,但回报也异常可观。”
“你知道你跟我说了什么?说了你们其实是一帮傻子。”
“好女人!”混合人说道。
“闭嘴,否则我把你送回到兽群里!”
“你不好,达玛。”
“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女巫?你毁了它!”
“不是还有其他更多的吗。”
哦。看看那个笑容。
卢西拉精准地模仿了那个笑容,并将自己的呼吸频率调整成与大尊母的一样。看我们有多么相似?我当然想要伤害你。换成是你,不是也会这么做吗?
“那么,你们知道如何让民主达成你们的任何愿望。”扬扬自得的表情。
“其中的技巧相当微妙,但并不难。你创造一个多数人都不满意的系统,有些人有少量不满,有些人则是非常不满。”
这就是她的想法。看看她对你的话频频点头的样子。
卢西拉将自己的节奏调整成和大尊母点头的频率一致:“这会累积愤怒,恶意的情绪四处扩散。然后,在需要时,你给那种愤怒提供目标就行了。”
“一种转换注意力的策略。”
“我更喜欢把它看成是分散注意力。不要给他们质疑的时间。用更多的法律来掩盖你的错误。你制造假象。斗牛策略。”
“哦,是的!说得好!”她几乎欢呼了。给她更多的斗牛。
“挥舞漂亮的斗篷。他们会朝它冲锋,并且会因为它后面没有斗牛士而迷惑。那会使选民愚钝,如同使斗牛愚钝一样。下次能明智地利用选票的人就更少了。”
“这就是我们要这么做的原因!”
我们这么做!她是在自言自语吗?
“然后,你再去责骂那些冷漠的选民。让他们觉得有罪恶感。让他们迟钝。给他们吃的。给他们娱乐。别做得太过火!”
“哦,对!千万不能过火。”
“让他们知道,如果不随大溜,他们将挨饿。叫他们看一看让船颠簸的人将面临什么样的痛苦。”谢谢你,大圣母。这是个合适的比喻。
“你会让牛偶尔撞到斗牛士吗?”
“当然。咣!撞到了!然后,你等着笑声安静下来。”
“我就知道你们不允许民主的存在!”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你在玩火!
“因为那样的话,你们得允许公开选举,配备陪审团和法官,况且……”
“我们称她们为监理。类似于所有人的陪审团。”
现在你让她困惑了。
“况且你们还没有法律……规则,不管你们愿意怎么称呼。”
“我不是说了,我们认为它们是不同的?规则——过去。法律——未来。”
“你们肯定得对这些监理有所限制……某种程度上!”
“她们可以做出任何她们所希望的决定,跟陪审团的功能一样。该限制的是法律!”
“这是个令人非常不安的想法。”不安得好啊。看她的双眼变得多么暗淡。
“我们民主之中的首要规矩:法律不能限制陪审团。限制了陪审团的法律是愚昧的。当人们代表了一小撮自私者的利益时,他们能愚昧得让你难以想象。”
“你在说我愚昧,是吗?”
小心橙色。
“好像有条自然法则说过,自私的团体无法开明。”
“开明!我就知道!”
那是个危险的笑容。小心。
“开明意味着与生命的力量共舞,调整你的行为,好让你的生命延续。”
“让最多的人获得最大的快乐,当然。”
快!我们聪明过头了!换个话题!
“这是暴君在他的金色通道中剔除的元素。他没有考虑快乐,只考虑了人类的生存。”
我们说了要换个话题!看看她!她愤怒了!
大尊母从脸颊上拿下了手:“我本打算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组织,让你成为我们的人。放了你。”
别让她继续!快!
“别说话,”大尊母说道,“别张开你的嘴。”
看看你干了什么!
“你会怂恿劳格诺或其他什么人,然后她就会坐上我的位置!”她瞥了眼趴着的混合人,“吃吗,亲爱的?”
“不吃好女人。”
“那我把她的尸体丢入兽群!”
“大尊母——”
“跟你说了别说话!你还敢叫我达玛?”
在一阵模糊的身影之中,她离开了椅子。卢西拉笼子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连笼壁都被连带着发出了震动。卢西拉想要躲避,但志贺藤束缚了她的手脚。她没有看清粉碎了自己太阳穴的那一脚。
临死之前,卢西拉的意识里充满了愤怒的尖叫——来自兰帕达斯众人那被压制了好几代人的情绪,一下子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