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读书

第十一章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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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纳金正要面红耳赤地反驳对方。接着他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与其让他们妄加猜测和评说,倒不如自己拿实际行动给他们看。

“走啦,咱们踢球去。”塞克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开了,声音中有些不耐烦。“坚持干吧,别放弃,阿纳金。小心别把你的大甲虫给摔烂了。”

塞克、沃尔德和艾米都匆匆忙忙地走了,空气里只剩下他们的嘲笑声在回荡。只有基特斯特没有走。他是阿纳金最好的朋友,知道他的朋友现在最需要什么。因此,他借口有事要做留了下来,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他和善地安慰阿纳金说:“别管他们,他们懂什么?”

阿纳金怀着感激之情望着他。接着他突然看到恰恰正在那里鼓捣左引擎的能量板,这块能量板负责把所有引擎结合在一起,使它们保持同步。看到这里,阿纳金严肃起来。

他大声警告恰恰。“喂!离那些能量板远一点,不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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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弯腰向突出的能量板跟前凑的恰恰抬起头来,心虚地问道:“谁呀,我吗?”

阿纳金手叉着腰说:“要是你的手碰到它的电流,你会麻上几个小时的。”

恰恰皱皱眉,把手放到背后,伸着嘴向能量板又凑了过去。就在这时,能量板中窜出一股弧形电流击在他的嘴上。恰恰尖叫一声,惊恐地向后跳去,双手捂着嘴,瞪着阿纳金,脸上充满不相信。

“真麻,很麻了!”

恰恰嘟哝着,他的长舌头有点不听使唤。“我的舌头大了!”阿纳金望着他,笑着晃了晃脑袋,继续安装线路。

基特斯特走到他跟前,静静地看他工作,他黑色的脸上神色陰郁。“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飞,对吗,阿纳金?”他皱着眉头问道。

阿纳金头也不抬地回答:“它一定能飞。”

这时,奎刚-金走到了阿纳金身旁。“我想,是该看看它行不行的时候了。”他边说边递给阿纳金一个厚墩墩的小钢罐。“用这个能量盒,这是我很早以前偶然得到的,我觉得你比瓦托更需要它。”他抿了抿嘴角,高兴中又显得有些不安。

阿纳金知道这个能量盒的价值。至于绝地大师曾经如何设法在瓦托面前保护这个东西,他不想也没有兴趣知道。“是的,先生。”他高兴地答道。

阿纳金跳进赛手舱,把能量盒装到控制板的插槽里,把能量激发键设置到开启状态,然后戴上他那破旧的满是四痕的头盔和破手套。正在阿纳金忙活的时候,一直在后面一个引擎旁边捣乱的恰恰不小心又被助燃器给钩住了,把他吓得上下乱跳。刚才被能量键击了一下,他的嘴还一直麻酥酥的难受。这会儿他的嘴干动弹,说不出话来,手像风车一样疯狂地乱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帕德梅看到了他,在发动机点火之前,一把将他拽了下来。

巨大的火焰从推进器中喷射出来,R-U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声音越来越高。最后阿纳金松开了起飞加速器,它才慢慢恢复到沙哑的隆隆声。大家使劲地鼓起掌来,阿纳金向大家挥手致意。

在他家的门廊上,天行者西米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茫然,发出黯淡的光芒。

双子恒星从塔土尼星球渐渐远去,黄昏到来了。天空开始被金黄和血色的光辉笼罩起来,给远远的地平线铺上了一道狭长的彩带。夜幕降临,天上的星斗看起来就像散落的水晶碎片。在愈发浓重的夜色中,大地显得格外宁静美丽。

一个亮晶晶的金属物体迎着即将坠落的恒星的余辉从沙海起飞,朝莫斯埃斯帕飞来,这是一个小飞船,船头宽阔扁平,像刀口般锋利,双翼向后,垂直尾翼稳定器由下而上向内卷曲。飞行时紧贴着地面,机身随高山低谷或上或下。在黑夜中,它运动的身影看来就像捕食的动物或猎手。

沙海外,飞行器发出的光越来越淡,它灵巧地降落在绵延的山顶上的宽阔台地上。它的到来把野班萨吓得四处逃窜。它们抬起长着大犄角的毛茸茸的脑袋,发出号角般的惊叫声。飞行器停下来,引擎关闭,静静地停在那里等待着。

不久,船尾的舱口滑开了,一个金属梯子降落下来,达斯-摩尔走了出来。这位西思爵士已经换掉他的黑色斗篷,穿上了宽松合身的沙漠装束:一件带兜帽的长袍,腰间束着带子。他闪闪发光的武器挂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头巾不见了,露出短小的犄角,像一顶丑陋的王冠,戴在了他那红黑相间的怪脸上。他没有注意那些班萨,而是走到台地的边上,拿出一副电子望远镜,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里到处是沙漠和岩石,他想,这是一块荒芜的土地。但那边有一座城市,那边又有一个,那边还有第三个。

他把电子望远镜从眼前移开。在愈加浓重的夜色中,城市的万家灯火显得越发明亮,如果还有其他城市,那它们可能远在沙海的另一侧。那里他已经去过了。或者那些城市在遥远的地平线之外,那里他以后可能要去。

但他相信绝地武士就在这里。

他面无表情,但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很快,这一切就会到来。

他抬起胳膊,看了一眼绑在他前臂上的控制盘,找出自己需要的装置,用力按下计算按钮,来确认他要寻找的敌人的方位。显然,在他看来,绝地武士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过了仅一分钟,他转向他的飞船。天体探测机器人正从升降口飘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当所有的都到齐后,它们又急速地飞向他所指示的城市。

达斯-摩尔望着它们远去,直到飞离了他的视线,消失在黑暗中,他淡淡地笑了笑。很快。

接着,他回到了他的飞船,开始监控探测机器人的反应。

夜晚来临了,莫斯埃斯帕被黑暗层层笼罩着,阿纳金静静地坐在后面走廊的围栏上,奎刚仔细察看这个男孩手臂上的一个深深的伤口。这个伤口是晚上在为飞车比赛做准备时不知什么时候弄的。从这个特别的男孩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从没在意过,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

当奎刚准备为他清洗伤口时,阿纳金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然后躺下来仰望天上遍布群星的星系。

“坐着,别动,阿纳金。”奎刚吩咐阿纳金说。

阿纳金按着他的指示做了。“有这么多行星!它们都有自己的星系吗?……”他问道。

“大部分有吧。”奎刚取出一块干净的布。

“有人到过它们那里吗?”

奎刚笑了,回答道:“大概没有。”

阿纳金点了点头,仍旧仰望着天空,对奎刚说:“我想成为第一个人,第一个见到所有星系的人!”

奎刚擦去男孩胳膊上的血迹,然后在伤口抹了些抗菌剂,说:“好了,这样就会复原了!”

“阿纳金,该睡了!”西米从屋里向外喊道。

奎刚拿出对讲机,沾了些阿纳金的血样擦到它的表面,男孩好奇地向前倾着身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奎刚微微抬了一下头,答道:“检查一下你的血液有没有被感染。”

阿纳金皱了皱眉头。“我以前从没看过……”

“阿纳金,该睡觉了,我不想再提醒你了。”他妈妈西米又喊了起来,这次显得更加坚决。

“快去吧。”奎刚督促着,伸手指了指屋门。“明天是你的大显身手的日子。”他把那块擦伤口的布塞进上衣里,对阿纳金说:“晚安!”

阿纳金有些犹豫,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位绝地大师,紧张,充满疑问。接着他转身匆匆返回屋里。奎刚等了一会儿,确信外面只有他一个人了,才把阿纳金的血样弄到对讲机的接收槽里,呼叫女王飞船上的奥比旺。

“是的,师父吗?”尽管这时已人夜很久了,奎刚的这位弟子还是很快做出了反应。

“我正在给你传送一个血样,”奎刚说,并小心地扫视了一下周围,接着说道:“你给它做一个微粒子检测。”

他通过对讲机把血液数据传给了奥比旺,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结果。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快速,兴奋。如果他推测得不错,那……

“师父,是不是血样出了什么问题?”奥比旺打断了他的思绪。

奎刚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呼了出去,向奥比旺问道:“数据怎么样,奥比旺?”

“数据显示血样的微粒子指数达到两万。”这位年轻的绝地武士声音有些发涩,接着说道:“从没有人有这么高的指数,即使是尤达大师也没这么高。”

“没有人。”奎刚望着夜空,被突如其来的发现所震惊。接着他把目光转向那个男孩正在睡觉的小屋,一动也不动。

天行者西米此时正站在屋门内,瞪大眼睛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仅仅一瞬间,西米感觉到这位绝地大师已经看到了他们的整个将来。西米很尴尬,转身离开,消失在屋子的深处。

奎刚停顿了一会儿,接着想起对讲机还开着,赶紧对奥比旺轻轻地说了声“晚安”,便切断了联系信号。

午夜降临时,天行者阿纳金还没睡着。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后院,最后一次全面地检查了赛车,从控制器到缆线到继动器,再到电源,凡是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最后,他停下来盯着,想着有没有任何遗漏。他决不能犯一点错误,必须竭尽全力。

这样,他就能赢得明天的比赛了。

因为他必须赢!

必须!

他看见R2-D2绕着赛车忙前忙后,在抛光的金属机身上大把大把地刷着油漆,它的视觉传感器顶端的接收器上发着光,给自己照亮,C-3PO在一旁不断地提出建议。阿纳金曾在帕德梅的鼓动下给C-3PO做过一些改动。当他们手忙脚乱地启动灯光装置时,帕德梅发出一声赞美,然后嘻嘻笑了。C-3PO干起活来倒不怎么样,但自动语言合成器却不知疲倦为何物。R2无论在赛车的任何一处忙活时,好像都愿意让C-3PO在身边,嘟嘟吱吱地叫着,彬彬有礼地和它交换意见。这个小小的机器人不知疲倦地工作着,那么心甘情愿,兴高采烈,什么也不能扰乱它的心绪,阿纳金甚至有些嫉妒了。机器人装配好了就工作,装配不好就不干。它们不像人类,不会感到疲惫。灰心和恐惧。

阿纳金赶紧把这些念头赶跑。他抬头看了看星空。过了一会儿,他坐下来,背靠一架破破烂烂的赛车,把护目镜和头盔放在一边。无意间,他摸到口袋里面的加珀木制的护身符,这是他为帕德梅做的。他的思绪又飘浮起来。他自己也说不清,但他知道明天将改变他的一生。那种超越现实的特异功能,那种预见未来的洞察力也这样告诉他。他觉得未来一下子呈现在自己眼前。它来得太快了,他还来不及细想,但它就像恒星一样注定要升起。

它将给他带来什么?这个问题在阿纳金的意识边缘来回盘旋,却给不出答案。变化肯定有,是什么呢?奎刚和他的同伴带来了这种变化,但阿纳金也不敢肯定绝地武士一定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

可能会给他和母亲带来梦寐以求的自由,他满怀希望地想着。也可能会让他们逃走,过一种崭新的生活。如果他赢得了邦塔-伊福的比赛,一切的一切就都有可能实现。

当他合上眼皮进入梦乡时,这些想法始终还在他乱糟糟的、疲倦的脑海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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