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非绝地所能 · 2
“或者议会。或者共和国。或者这么说,民主本身。绝地委员会不是靠选举产生的。它按照自己的规矩选出其成员,然后根据能力大小赋予他们权力——换成其他人也许会指责这是异想天开。他们如此统治绝地,而且希望通过发布命令统治整个共和国。”
“我承认……”阿纳金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我对他们的信任已经……有些动摇。”
“怎么?他们已经开始注意你了?他们是不是让你欺骗别人?”帕尔帕廷微笑起来,额头上现出清晰的皱纹,竟然和尤达的有些相像。“他们想让你监视我,对不对?”
“我——”
“没关系,阿纳金。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记得,”帕尔帕廷问到,不再面对阿纳金,而是舒适地仰靠在了椅子上,“刚来到这颗星球时,你还是个孩子,我教给你如何分辨政治的微末细节吗?”
阿纳金淡淡地笑了。“我记得那时没有用心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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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堂课都没用心听,我记得是。真可惜;你应该多花点心思的。理解政治即是理解有思想的生物的本质。现在,你应该记住我的第一句话:一切获得权力的人都害怕失去权力。”
“绝地用他们的权力做好事,”阿纳金坚定的说。
“好坏只是观点不同,阿纳金。并不只有绝地的概念是正确的。拿你说的西斯黑暗尊主举个例子。在我的理解中,这位西斯先生和绝地一样相信正义和安定——”
“绝地相信正义和和平。”
“在动乱的时代里,它们有区别吗?”帕尔帕廷善意的提醒他。“你一定同意绝地不是为银河系带来和平的主要贡献者。谁说西斯不会做得更好?”
“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这样的争论也许同样不应该在委员会中提出来,”阿纳金有些怀疑地笑着回答。
“啊,是了。因为西斯会威胁到绝地武士团的权力。第一条。”
阿纳金摇头。“因为西斯是邪恶的。”
“从绝地的角度来看,”帕尔帕廷接下他的话。“一切威胁到我们的人都会被贴上邪恶的标签,不是吗?然而西斯和绝地几乎在任何方面都是相同的,包括它们对更大权力的追求。”
“绝地追求更多知识。”阿纳金反驳。“更多对原力的了解——”
“这样能带来更大的权力,对不对?”
“好吧……是这样。”阿纳金笑起来。“和政治家辩论我还差得好远。”
“我们不是在辩论,阿纳金。我们只是讨论。”帕尔帕廷挪动身体,坐得更舒服了些。“也许绝地和西斯的真正区别在于选择的方向不同;绝地通过知识获取权力,而西斯通过权力获取知识。这就是为什么西斯比绝地更强大。绝地非常惧怕黑暗面,他们甚至抛弃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情感。任何形式的情感。他们甚至拒绝爱情。”
除了我,阿纳金想。可我从来不是个完美的绝地武士。
“西斯并不惧怕黑暗面。西斯不会恐惧。他们超越喜悦的高峰并跳入憎恨绝望的深渊,期待能获得完整的体验。生命有理由拥有情感,阿纳金。这就是为什么西斯更为强大:他们不惧怕亲身感受。”
“西斯依赖情感获得力量,”阿纳金说,“但当激情消退,还剩下什么?”
“可能什么也没有。可能还有很多。可能它根本不会消退。谁知道?”
“他们自私,只想着自己。”
“绝地不也一样?”
“绝地是无私的——我们放弃自我,追随原力的波动。我们只关心其他人……”
帕尔帕廷又一次露出智者的笑容。“或者是有人教导你去相信它。我能从你的答案里听出欧比万·克诺比的口气,阿纳金。你自己是怎样想的?”
阿纳金忽然觉得芭蕾表演比帕尔帕廷的表情有趣得多。“我……我不清楚。”
“据说,如果一个人能完全了解一粒沙子,真正理解它的一切,同时他就能完全了解这个宇宙。谁说审视内心的西斯比关注外在的绝地见识少?”
“绝地——绝地是好人。这就是区别。我不管谁见到什么。”
“绝地,”帕尔帕廷温和地说到,“是一群非常强大的生命,你也认他们为盟友。你忠于你的朋友;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我一直知道并且非常钦佩这一点。但你的朋友都忠于你吗?”
阿纳金突然皱起眉。“什么意思?”
“真正的朋友会要求你做不对的事吗?”
“我不清楚它是否正确,”阿纳金说。欧比万说的话可能是真的。有可能。他们也许只想抓住西迪厄斯。他们也许真的要保护帕尔帕廷。
他们也许。
也许。
“他们是否要你打破绝地条规?或者违反宪法?或者背叛朋友?背弃你自己的观念?”
“议长——”
“想想,阿纳金!我一直想教你如何思考——是的,是了,绝地不会思考,他们只是知道,但在这个正在改变的时代里,那些陈腐的答案已经不行了。想想他们的动机。别去做任何假设。对权力丧失的恐惧是绝地和西斯的共同弱点。”
阿纳金深深陷在椅子中。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多的变故。脑中的所有答案都混杂在一起,没有一个完全行得通。
除了帕尔帕廷说的那些。
它们有着太多的意义。
“这让我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帕尔帕廷有些随意地低声说到。“阿纳金——你知道智者达斯·普雷格斯的悲剧吗?”
阿纳金摇摇头。
“啊,我想就是。这个故事绝地不会告诉你。这是个西斯传说,讲得是一位向内寻求智慧的黑暗尊主最终完全领会并掌握了生命本身。而且掌握了死亡——在看透时,两者并没有区别。”
阿纳金坐起来。他真的听到了这句吗?“他能够让别人免于死亡?”
“根据传说,”帕尔帕廷说,“他可以直接影响原力体并创造生命;以这样的知识,维持一个仍然活着的人的生命显然是小事一桩,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阿纳金的思绪豁然开朗起来。他小声说到,“比死亡更强大……”
“黑暗面似乎——以我所读到的来看,是通往许多超自然能力的一条捷径。”
阿纳金似乎已经忘记了呼吸。“他最后怎么样了?”
“哦,好吧,毕竟这是个悲剧,你看。当他获得了最终极的力量后,除了害怕失去它,他已经无所畏惧——这也是为什么绝地委员会觉察到了他,你知道。”
“但后来呢?”
“后来为了确保他的力量一直存在,他将这种方法教给了他的徒弟。”
“然后?”
“然后他的徒弟在睡梦中杀死了他,”帕尔帕廷不屑地耸了耸肩。“普雷格斯根本没有预见到。悲剧中的讽刺,你瞧:他能挽回银河系中任何人的生命——除了他自己。”
“那个徒弟呢?他后来怎样?”
“啊,他么。他后来成为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西斯黑暗尊主……”
“所以,”阿纳金喃喃的说,“这只是普雷格斯的悲剧——对于他的徒弟,传说有个好结局……”
“啊,的确是的。相当正确。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很像我们以前讨论过的,是不是?”
“那如果,”阿纳金缓慢地说,几乎不敢讲出嘴中的话,“这不是个传说?”
“抱歉?”
“如果达斯·普雷格斯真的存在——如果真的有人拥有这种力量?”
“哦,我……非常肯定……普雷格斯的确存在。而且如果有人真的拥有这种力量——呵,他的确会成为银河系中最强大的人之一,而且会近乎永生……”
“我怎样才能找到他?”
“我肯定无法告诉你。你可以去问绝地委员会中的那些朋友,我想——不过当然,如果他们找到他肯定会立刻杀了他。并不是为了惩罚任何罪恶,你知道。绝地不会关心是否无辜。他们可以只因为他是西斯而杀了他,他的知识也会一同毁灭。”
“我只想——我必须——”阿纳金已经半冲出坐椅,攥紧的拳头正在发抖。他强迫自己放松并坐回去,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似乎知道很多,我需要你告诉我:是否有可能,就算是可能,学到这种力量?”
帕尔帕廷耸耸肩,又对他露出智者的微笑。
“嗯,当然,”他说,“非绝地所能。”
离开剧院大楼后,阿纳金久久地坐在飞车上,一动不动,将头靠在机械手臂的边缘。飞车的引擎空转着,车体在往来车辆的尾流中轻轻晃动;他没有感觉到。车辆的喇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忽高忽低,愤怒的司机在他周围咒骂;他也没有察觉。
最后他叹了口气,抬起头。他在飞车的通讯屏幕上输入了一串私人号码。不久后屏幕亮起来,上面出现了帕德梅带着倦意的面孔。
“阿纳金——?”她揉揉眼睛,眨动了几下。“你在哪里?什么时候了?”
“帕德梅,我不能——”他停下来,呼出一声叹息。“听着,帕德梅,我有事情。我得在圣殿过一夜。”
“哦……那,好吧,阿纳金。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他停顿了一下。“我已经很想你。”
“我们明天能在一起吗?”
“是。而且很快,我们就能共度余生。我们再也不用分开。”
她疲倦地点点头。“好好休息,亲爱的。”
“我会的。你也是。”
她向他抛了一吻,屏幕暗下来。
阿纳金发动加速器,熟练地将飞车融入车流中,直接驶向绝地圣殿,因为这一部分——在圣殿里过一夜,并不是谎言。
但他并不要休息,他甚至根本不打算休息。每当他闭上双眼就能看见她在产床上哭喊,他怎么能够休息?
委员会上受到的对待现在愈发明晰了;他甚至开口就能说出一个名字,一个故事或是一个地方——但他怎么向档案管理员解释?他为什么要寻找一个关于永生的西斯传说?
也许他根本不需要那些档案。
圣殿是这颗星球上,也许是整个银河系中最大的原力能量聚集区,它无疑是集中精神进行沉思的最佳地点。他还有很多需要从原力中学,但他只有很少的时间。
他会以探寻内心开始。想一想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