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2
这番话终于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开了。刚才,他端详她奇特、美丽的体态,都有些神情恍惚了。“期待我?”他问道。他没有掩饰心中的怀疑。在这个星系里,这些人怎么有可能一直期待他呢?
“当然,拉马苏很渴望见到你。”汤韦回答说,“经过这么多年,我们都已经在想,你不会来了。请吧。这边走。”
💑 落=霞=读=书- l u o x i a d u s h u . c o m -
奥比旺点点头,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掩饰着萦绕在心中的无数个疑团。经过这么多年?他们已经在想我不会来了?
走廊和房间里差不多一样亮。但当他的眼睛适应时,发现灯光出奇地舒适。他们经过了很多窗户。奥比旺可以看见侧面屋子里有很多卡米诺人在忙碌着,这些是男性。这可以从他们头顶上的冠来分辨。女性在忙着弄家具。家具的每个边都闪闪发光,使得家具非常显眼,好像是靠光来支撑和勾勒出家具的轮廓。这个地方很洁净,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每件东西都抛了光,又闪亮,又光滑。但那些疑惑他都装在心里。从急促的步伐就可以断定,汤韦好像急于把他送到首相那里。奥比旺也同样急于见到这位首相。卡米诺人在一扇侧门的门口停下,用手发出一束波把门打开,然后示意奥比旺先进去。
另一个卡米诺人,个子稍高一点,有一个显眼的雄冠,朝他们打招呼。他朝下看着奥比旺,眨着一双特大的眼睛,热情地微笑着。他挥了一下手,一把椭圆形椅子从天花板上优美地盘旋而落。
“我来介绍一下,”汤韦说,“这位是卡米诺星球首相拉马苏。”然后她转向拉马苏接着说,“这位是绝地大师……”
“奥比旺·克诺比,”绝地武士接下来把话说完了,尊敬地点点头。
首相示意他坐在椅子上,然后他向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但奥比旺还是站着。
他被眼前的情景陶醉了。
“我相信你在这里逗留期间会感到愉快的。我们很高兴你是在这个季节最好的时候到达这里的。”首相说。
“您使我感到受到了特别礼遇。”奥比旺没有接着说,如果这是“这个季节最好的时候”,那么他会非常讨厌见到最糟的时候。
“请……”拉马苏再一次示意他坐在椅子上。当奥比旺终于坐下时,那个卡米诺人接着说:“现在谈正题吧。你会很高兴地听到,我们的进度是按时间表进行的。
已经培育好二十万个克隆人。另外一百万个进展顺利。”
奥比旺突然觉得嘴里的舌头涨大了,但他努力克制着不结巴,而是把这些疑问都记在心里。他灵机一动,·说了一句:“这真是好消息。”
“我们原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当然了。”
“请告诉你们的西发迪亚斯大师,我们十分有信心,他的定单能按期全部完成。
我希望他身体健康。”
“对不起,”听得晕头转向的绝地武士脱口而出,“大师?……”
“绝地大师西发迪亚斯。他还是绝地武士会的领导成员,对吗?”
据奥比旺所知,那是个从前的绝地大师的名字。这个名字又引发出一系列问题。
但他再一次把这些搁置一旁,集中精力让拉马苏讲话,好让他说出具有潜在价值的消息。
“恐怕我得说,西发迪亚斯大师差不多在十年前就已经亡故了。”
拉马苏的大眼睛又眨起来。“噢!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难过。但我确信他若活着,对我们为他制造的军队会感到自豪的。”
“军队?”奥比旺甚至连往这方面考虑的时间都没有,所以脱口问道。
“就是克隆人军队。我得说,这是我们所制造的最优秀的军队之奥比旺不知道对这方面他能打探到多少消息。如果的确是西发迪亚斯委托制造的克隆人军队,那么,为什么尤达大师或任何其他人没提过这件事呢?西发迪亚斯在不幸死亡之前,曾是个强有力的绝地武士。但像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会独自行动吗?这个绝地武士研究了在座的这两个伙伴。甚至进入神力状态,以便获得对他们的感觉。在这里一切都是直截了当的,公开的,所以他干脆跟着感觉走,让谈话继续下去。”请告诉我,首相。我师父最初让您承揽制造军队这个项目时,他说过是给谁制造的吗?““当然说过,”这个卡米诺人毫不怀疑地说道,“军队是给共和国制造的。”
奥比旺差一点脱口说出:“共和国!”但他的约束力使他掩盖住惊讶以及思绪的动荡。他的思绪像外面肆虐的风暴,愈来愈猛烈。星系的这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共和国的克隆人军队?一个绝地大师的委托?参议院知道这事吗?尤达或温杜大师知道吗?
“您知道为共和国制造这样一支军队所要承担的责任吗?”他问道,努力掩盖住心中的慌乱。“我们期待着,而且必须要得到最好的。”
“那当然,克诺比大师,”拉马苏说道,似乎极其自信。“你一定渴望亲自视察这些克隆人吧。”
“我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奥比旺回答说。得到拉马苏的示意,他就起身跟随首相和汤韦走出屋子。
青青的草丛点缀着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花卉,装点着山上的草坪。草坪边缘以外,闪亮的瀑布泻入湖中。从这个地点望去,远山周围,一直到地平线的许多湖泊尽收眼底。
簇簇云团伴随着温暖的轻风飘荡着。片片絮状白云飘过明朗的蓝天。这是个充满生机、充满爱、充满温馨和柔情的地方。
在天行者阿纳金的眼中,这是个能完美无缺地折射出帕德梅·艾米达拉的地方。
一群叫沙克的性情温和的动物在附近惬意地吃着青草,似乎忘却了这两个年轻人的存在。它们是一种样子奇特的四条腿动物,长着巨大、肥胖的躯体。昆虫在空中四处嗡嗡地飞着,围着花儿忙碌着,根本无暇扰动阿纳金或帕德梅。
帕德梅坐在草地上,悠闲自在地摘着花儿,拿起来深深地呼吸着它们的芳香。
时而她朝阿纳金瞥一眼,不过只是一瞬间,怕让他注意到。他对这个地方,对整个纳布星球作出的反应令她喜欢。他那种淳朴的欢乐,迫使她用小时候的方式看待事物,也就是现实世界把她推到一个负责人地位之前的那种方式。她很意外,一个准绝地武士竟会如此……
她想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无忧无虑?欢乐?情绪饱满?还是三者的结合?
“那么?”阿纳金鼓励她接着讲下去。这迫使帕德梅重新考虑他刚才问她的问题。
“我不知道。”她推脱着说,故意夸大失望的神情。
“你当然知道!就是不想对我说!”
帕德梅无可奈何地莞尔一笑。“你是想用绝地武士的计策来对付我吗?”
“那些只对智力低下的人起作用。”阿纳金解释道。“你绝对不是智力低下的人。”说完他用天真、睁大的眼睛瞧着,这让帕德梅无法抵御。
“好吧,”她认输了。“我当时十二岁。他名字叫帕罗。我们两人那时都在青年议员讲习班。他比我大几岁。”说完她眯起眼睛。突然,她把语气加强了,逗·弄阿纳金。“长得好可爱喽,”她说。她的声音里故意带有暗示的语气。“乌黑的卷发……梦幻般的眼睛。”
“好啦,我知道什么形象了。”这个绝地武士恼火地挥动着双手。但过了一会儿,他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平静,态度更加认真。“那么他怎么了?”
“我参与了公益事业。他接下来当了艺术家。”
“也许他是个精明人。”
“实际上,你并不喜欢政治家,对吧?”帕德梅问道。她有点生气了。虽然那里和风拂面,一片田园风光。
“我喜欢的有两三个吧,”阿纳金回答说。“不过,对其中一个还很难说。”
他微笑起来会让人的气恼一扫而光。帕德梅不得不装出一副皱眉头的样子。
“我认为这个制度行不通,”阿纳金最后实事求是地说。
“真的吗?”她讥讽地说,“那么,你怎么会让它行得通呢?”
阿纳金站起身来,情绪变得很激昂。“我们需要这样一种制度:政治家们坐下来讨论问题,为了人民最大的利益达成共识。然后就采取行动。”他说道。似乎一切都那么简单、那么顺理成章。
帕德梅毫不迟疑地答道:“这正是我们现在所做的。”
阿纳金怀疑地看着她。
“问题是,人们并不总能达成共识。”她解释说,“实际上,他们几乎没达成过共识。”
“那么,就该迫使他们这样做。”
这句话使帕德梅感到有点意外。难道说他就那么自信,他找到答案了吗?他…
…不,她把这个不确切的想法搁置一边。
“由谁来做呢?谁能迫使他们这样做呢?”她问道。
“我不知道,”他回答说。他又挥起手来,显然很沮丧。“有人能。”
“你能吗?”
“当然不是我!”
“但是有人能。”
“英明的人。”
“这听起来很像独裁,”帕德梅说。她赢了这场辩论。当调皮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的时候,她注视着他。
“是的,”他镇静地说,“如果它起作用的话……”
帕德梅设法掩饰惊愕的感受。他在说些什么?他怎么会那样想?她凝视着他。
他也严峻地瞧着她。但他憋不住了,忽然笑起来。
“你在拿我开心!”
“啊,不,”阿纳金说。他退回去,伏下身,坐在松软的草地上,双手伸向前边,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戏弄参议员,我可没那个胆量。”
“你真坏!”她伸出手,拿起一个水果朝他掷去。当他接住时,她又掷了一个,然后,又是一个。
“你总是那么严肃,”阿纳金责怪说。他拿起水果耍弄起来。
“我那么严肃?”她怀疑的语气是装出来的。因为帕德梅在很大程度上同意这个评价。在她的一生中,她看到不少向帕罗那样的人离去,追求自己的爱好。而她却选择了担当责任这条道路。的确,她有过凯旋和喜悦的时刻。但这一切都裹缚在纳布星球女王的盛装之中。现在,又被束缚在星系参议员负责的那些没完没了的公务中。也许,她真想脱去这些装束,这些服饰,一头扎进晶莹透亮的湖水里,为的只是享受一下凉爽舒适,为的只是开怀一笑。
她又抓起一个水果朝阿纳金投过来。他接住了,把它和其他水果密实地摞在一块。然后又是一个,又是一个。最后,扔过来的水果大多,他都应付不过来了,只好徒劳地躲闪落下的水果。
帕德梅笑得捂着肚子,都直不起腰来了。阿纳金陶醉在这短暂的时刻里。他跳起来,跑到一边去;蹿到一只沙克前边,十分开心地吓唬着那只怪兽。
这些平时不好攻击的食草动物喷着鼻息开始追逐。阿纳金先是转着圈跑,然后翻过那座山。
帕德梅又坐下来,想着这个时刻,这一天,还有她的伙伴。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她无法消除内疚带来的痛苦,因为现在她在这里毫无目的地玩耍。而别人在为反对建军法案而斗争。还有奥比旺·克诺比,他在搜寻星系,寻找企图谋害她的人。
她应该待在那边,待在某个地方做点事情……
阿纳金和那只沙克再一次经过时,又发出一阵叫人难以置信的大笑声,把她的思绪打断了。这一回,绝地武士骑在了野兽身上。他一只手抓住野兽身上隆起的一块肉,另一只手高高举在后边保持平衡。更可笑的是,阿纳金倒骑在上边,面向尾巴!
“阿纳金!”她惊讶地叫着。当她一次次地叫喊时,声音里显露出一丝恐惧,因为那只野兽突然狂奔起来,而阿纳金却正想从野兽背上站起来。
他都快要成功了。但就在这时,那只笨重的野兽猛然弓背跃起,他被甩了出去,跌到地上。
帕德梅捂着肚子又喊又笑。
但阿纳金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停了下来,盯着他,忽然害怕了。她爬起来,心想周围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她快步跑到他身边。“安尼!安尼!你没事吧?”帕德梅把他的身子轻轻地翻过来。
他似乎很平静、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