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3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扭曲成十分愚钝的表情,突然大笑起来。
“噢!”帕德梅叫了一声,朝他打了一拳头。他接住她的手,往近处拉。她就势朝他倒下去,与他疯狂地撕扭起来。
阿纳金最终设法把她扳倒,按住了她。帕德梅不再挣扎了,突然意识到他们离得很近。她望着他的眼睛,感觉到他的躯体压在自己身上。
阿纳金脸红了,松开手,翻身离开了。然后,他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向她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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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帕德梅一点也不觉得害羞了。她深情地望着阿纳金蓝色的眼睛,终于默认了这个事实。她抓住他的手,随他来到那只沙克跟前。那只野兽又在那里惬意地吃着青草。
阿纳金爬上它的背,把帕德梅拉上来坐在自己后边。他们骑着野兽在草坪上跑起来,帕德梅用胳臂搂住他的腰,身体紧挨着他。一阵旋涡般的激情和问题在她脑子里旋转着。
帕德梅听到敲门声一下子跳了起来。她知道那是谁,也知道她很安全——这只是凭她的感觉判断的。
那个下午在草坪的情景又闪现在她的头脑里,尤其是阿纳金带她回住所,她骑在沙克背上那一幕。在骑着沙克的几分钟里,帕德梅没有隐藏在抗拒的面罩之后,或是别的什么之后。坐在阿纳金后边,她胳臂搂着他的腰,头倚在他的肩膀上。她感到安然无恙,十分满足,而且……
当她伸手去够门把手时,为了使手不发抖,她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
她拉开门,只能看到夕阳的光线映出个高高瘦瘦的轮廓。
阿纳金只移动了一点,就遮住了玫瑰色的光线,使帕德梅看清了他的微笑。他开始往里走,可是,她站在那里没挪地方。她不是有意决定这么做的,她只是被眼前的情景迷住了。因为,她似乎觉得太阳是从他的肩膀后边落下去的,不是从地平线落下去的。好像他的躯体大得足以驱走白昼。橘黄色的火焰在他轮廓的周围舞动着,使得阿纳金和永恒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帕德梅不得不有意识地想着去呼吸。她倒退了一步,阿纳金走了进来。显然没有注意到她体验到的那奇妙的一刻。他调皮地笑着,不知因为什么,她觉得很难为情。她曾寻思是不是该穿上另一套服装。因为她身上穿的晚礼服是黑色的,剪裁得低于肩膀,有点袒胸露背。
她还披着一条贴颈的黑围巾,透明的布料垂在礼服前面,勉强遮盖住她的胸槽。
她走过去关门,但却停在那里,又往湖上眺望,欣赏着玫瑰色的余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
当她转回身来时,阿纳金已经站在桌子旁,瞧着那碗水果和帕德梅摆好的餐具。
她见他抬头瞥了一眼上面漂浮的一个光球。它的光亮随着外边阳光的减弱开始增强。
他顽皮地捅着光球,好像没有注意到她或是别的哪个人在瞧着他。当他用手一碰,把球弹到一边,致使柔软的光球变长时,笑得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只是瞧着阿纳金就让帕德梅感觉很愉快。但在那之后的几分钟时间,当他开始回头看她时,他的表情时而顽皮,时而紧张,说明他相当不自在。
但很快这对年轻人就面对面,隔着桌子坐下了。旅游胜地的两个女招待,南迪和特克拉给他们端来饭菜。这时,阿纳金开始讲述过去的十年里他跟着奥比旺培训和飞行时所经历的一些惊险故事。
帕德梅认真听着。她被阿纳金讲故事的天才吸引住了。但她想听的不止这些。
她想谈论在外边草坪上发生的那些事。她想与阿纳金一道弄明白发生的这些事有什么意义。就像一起分享越了界的情感和时光一样,她也想和他一起探讨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但她无从说起,所以就任凭他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她只尽情欣赏这些故事。
餐后的甜食是帕德梅最喜欢吃的,是黄色和奶油色的沙拉水果,多汁、合甜。
当南迪把一碗水果放到面前时,她笑了起来。
“当我朝他们走过去时,我们进入了……”阿纳金停了下来。他吸引了帕德梅全部的注意力,脸上带着苦笑。“进攻性谈判,”他把话说完了。随后,当特克拉把水果甜食放在面前时,他向她说了声谢谢。
“进攻性谈判?那是指什么?”
“哦,那个,就是用一把光剑谈判,”这个准绝地武士说道。他仍然在苦笑着。
“哦,”帕德梅笑着说。然后她就急着吃甜食,用叉子去扎。
沙拉水果移动了,她的叉子碰到盘子上。她有点迷惑不解,又去扎水果。
水果又移动了。
她抬头看着阿纳金,感到有点迷惑不解和尴尬。
可是,随后她看到他在使劲憋着,不笑出来,有点过于天真地低头盯着自己的盘子。
“是你搞的鬼!”
他抬起头。看他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
帕德梅皱起眉头,用叉子指着他,挥着叉子威胁他。然后,她突然朝沙拉扎去。
但阿纳金速度更快。水果滑到一边,她又扎在盘子上。然后,没等她朝他再皱眉头,水果已经升到半空,在她面前盘旋起来。
“在那儿!”帕德梅叫道,“把它停住!”但她是装出的生气模样,现在忍不住了。刚说完,她就哈哈大笑起来。阿纳金也跟着笑起来。她一边用余光看着他,一边抬起手,啪的一声朝飘动的水果打去。
他摇晃着手指。那水果就围着她的手转起因来。
“阿纳金!”
“要是奥比旺大师在这里,他准会发火,”这个准绝地武士直言不讳地说。他缩回了手。把手放在那里等着,沙拉就飞过桌子朝那儿奔去。他接着说:“可他没在这里啊。”他把水果切成几片,然后伸出手发出神力,让一片向上飘去,朝着帕德梅滑翔。她就在空中把它咬住了。
帕德梅笑起来,阿纳金也笑了起来。他们把甜食吃完了。这期间有好几回他们互相着交换眼色。然后南迪和特克拉回来收拾盘子,两人回到了起居厅。那里有舒适的椅子和沙发,还有温暖的熊熊火焰在炉中燃烧。
南迪和特克拉收拾完以后,向他们二人告别。然后,就剩下他们两人在那儿了。
确确实实就剩下他们两人了。紧张的气氛几乎立刻就返回来了。
她想让他吻她,她是那样地渴望。确切地说,正是那种失去控制的激情,使她断然止住了。这样做是不对的。从理智上,她明白这一点,虽然情感上可能驱使她这样做。目前他们的责任都很重大;她必须对付共和国里连续不断的分裂活动,而他必须要继续他的绝地武士训练。
阿纳金回到沙发上坐下来。“自从多年以前我认识你那一刻起,没有一天我不想你,”他的声音嘶哑、激动,眼中的火花直奔她而来。“现在又和你在一起,我陷入了极度痛苦。离你越近,就越感到痛苦。若想到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像抓心挠肝般地难受。我口干!头晕!无法呼吸!你的吻,时刻萦绕在我心里。你本不该给我吻。我心在跳,希望那个吻不会成为伤痕。”
帕德梅的手慢慢放到身旁,坐在那里惊讶地听着。他多么诚恳地向她敞开心扉,向她倾诉衷肠。虽然他知道只要一句话,她就能把他的心撕成碎片。想到这些,她感到荣幸。她确实很感动,而且很害怕。
“你就在我的灵魂里,折磨着我,”他接着说,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
这绝不是为了获取肉体上的满足而要的手腕;这番话很诚实,直截了当,在这个女人眼里是与众不同的。她的大半生都有女仆侍奉。她们的工作就是讨好和招待那些显贵,而这些人的议事日程从来不会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我能做什么事?”他轻轻地问。“我愿意做你让做的任何事情。‘”
帕德梅把目光移开了。她不知所措,在欢快舞动的炉火中寻求安全感。他们在沉默中熬过了好一会儿。
“如果你和我一样痛苦,就告诉我,”阿纳金鼓励她说。
帕德梅转向他这边。她自己的沮丧心情也难以平息。“我不能!”她又靠后坐好,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我们不能啊!”她尽可能镇静地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任何事都是可能的,”阿纳金回答说,身体向前倾着。“帕德梅,请你听着……”
“你听着!”她责备说。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自己拒绝的话,这给她带来了一些力量,这是急需的力量。“我们生活在现实世界中。回到现实中去吧,阿纳金!
你在学习,为了成为绝地武士。我是参议员。你如果随心所欲走到底的话,最后我们就会无路可走了……虽然我们之间有这种感受。”
“那么说你确实有感觉!”
帕德梅努力控制住强烈的感情。“绝地武士不允许结婚!”她说。在这种使人意志削弱的关头,她需要把注意力从她的感情上转移开。“你会被武士团开除的。
我不想让你为了我放弃前途。”
“你在让我理智些,”阿纳金毫不迟疑地回答。他的信心和勇气使帕德梅感到有点出乎意外。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汉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孩子的影子了。
她觉得自己的克制力滑下了一个台阶。
“我知道,那是我做不到的,”他接着说。“相信我,我倒希望把我的感情忘掉。可是我做不到。”
“在这个问题上我是不会让步的,”她以所能拥有的全部信心说。随后她把嘴巴紧紧闭上了。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坚强。这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阿纳金。
“我有比恋爱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转过身去,看样子受到了伤害。她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呆呆地望着炉火,面部的肌肉不住地抽动着。他在设法找到一个办法。她明白,他在围绕她的决定设法寻找一条变通的途径。
“不一定非得用那种方式,我们可以保守秘密,”最后他说。
‘哪样,我们两个人的这种关系必须瞒着别人。那种生活,即使我们希望拥有,也是无法维持下去的。我姐姐会看出来,我母亲也会。我不能做那种事。你能吗,阿纳金?你能那样生活吗?“
他神情专注地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又把头转向炉火,像是被打败了。
“不,你是对的,”他终于承认了。“这会毁掉我们俩的。”
帕德梅把目光从阿纳金身上移到炉火那边。这会毁掉她,毁掉他们。这个问题,她不能不考虑。是爱,还是仅仅去想?